第44章 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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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 天色霧蒙蒙的，遠處可見微弱的路燈光亮。
冉億披頭散發的從被窩裏鉆出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在枕頭下胡亂摸了會, 找到自己的手機。
摁亮屏幕，才淩晨五點。
她腦袋有點漲, 掙紮著坐起來打開床頭的燈，很快發現自己是在姜濯的公寓。
但臥室裏只有她一個人，姜濯並沒有跟她睡在一起。
腦子裏依稀能記得自己昨晚在錢櫃放飛的記憶，她喝了不少酒，唱了不少歌, 以至於剛才只是輕輕的想喊人，嗓子都沙得不像話。
可她怎麽也不記得自己怎麽會回到姜濯家裏。
是金曉萌她們送她過來，還是自己潛意識打車過來？
還有, 姜濯去哪了？
冉億迷茫的掀開被子想下床，剛拉開被角，微微垂眸，她就被赤身裸.體的自己嚇了一跳。
她竟然一.絲不.掛的睡在被子裏？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冉億有點慌了, 她不敢再下床，摸出剛才的手機給姜濯打電話, 通話響了兩聲後被按斷。
幾秒鐘後, 姜濯穿著睡衣推開門。
“醒了？”
看到姜濯也在家裏後冉億才松了口氣，她用被子裹著自己朝他移動, 小心翼翼問：“你去哪了，怎麽不跟我睡一起？還有我怎麽來你這了？誰送我來的？還有還有，我——”她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身體裹緊了些，“我怎麽沒穿衣服啊……”
姜濯淡淡哼笑一聲，隨後慢慢靠近坐到她身邊：“不如你自己猜猜，你為什麽沒穿衣服？”
“哦。”冉億咽咽口水，大膽看著他：“我猜是你獸.欲又犯了……”
姜濯：“……”
他不動聲色去擰睡衣的扣子，然後把衣服敞開，露出自己的胸膛：“自己看。”
“？”冉億悄悄擡高眼皮，不看不要緊，一看實實在在的嚇了一跳，她蹭到姜濯面前，花容失色：“雪雪！是誰對你下手那麽重？！”
姜濯敞開的胸前，上面布滿大小不一的劃痕和咬痕，畫面十分壯烈。
冉億看了十分心疼，對著姜濯被傷到的地方一邊吹吹親親，一邊憤怒問：“是誰把你咬成這樣……我要打死他！”
“謝謝。”姜濯伸手做請的動作：“那麻煩你開始打死自己吧。”
“……？”
“喝的醉醺醺敲我的門，進來就不老實，讓你去洗澡，在衛生間裏拿你的磨腳石磨臉，不是我不放心進去看，你的臉估計現在已經被磨穿了。”
“等會！”姜濯的話冉億別的沒聽清楚，光聽見中間的重點了——“我洗澡你進來看？！”
姜濯臉色一怔，隨即鎮定：“怎麽，又不是沒看過。”
“我就說我這麽溫柔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做這麽粗魯的事！”冉億拿抱枕打他：“活該你被我咬，流氓！”
姜濯快氣笑了：“你溫柔？”
是昨晚抓著他下面不松手叫溫柔？
還是洗完澡後又抓又咬死活不肯穿衣服叫溫柔？
“我不知道你對溫柔有什麽誤解。”他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但我現在的確要做粗魯的事了。”
“……？”冉億瞬間明白，人往後縮：“你聽我說，你等會，等會——唔——”
她很快就被剝奪了話語權，耳邊隨即落下男人低沈火熱的聲音：
“我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再次沈沈醒來，已是上午九點。
冉億睜開眼，想起從淩晨五點到七點的漫長過程，可以說十分的冤冤相報何時了。
她是喝醉了所以才不小心給姜濯胸前咬了些印記，但姜濯剛才二話不說就回了雙倍給自己。
這個男人怎麽那麽小氣？！
運動量太大，姜濯還沒醒，冉億不想吵醒他，只好悄悄側身去刷微博。
打開首頁，刷過去幾個段子後，她慢慢停下滑屏的動作，眼睛微微瞪大，片刻後又切到話題榜。
看到熱搜第二後冉億懵了。
“在看什麽。”旁邊的人忽然從背後圈緊她問。
冉億趕緊翻過身面對他：“雪雪，我，我們——熱搜上說我們——”
“嗯？”姜濯不慌不忙。
“！！！”冉億著急的坐起來，“昨天有人偷拍我們宣傳片的花絮發到微博了！”
姜濯懶懶的從被窩裏伸出手找到自己的手機，瞟了眼熱搜。
原來是昨天冉億在練功房拍轉圈跌倒後姜濯沖上來時被人偷拍了照片放到網上，引起了一片喧嘩熱議。
【姜濯男友力炸了！】
【奇怪，這一幕同框莫名很甜誒。】
【恭喜喬汐喜提綠帽一頂！】
【沒人來八八這個冉億什麽背景麽，才大一資源就好到爆？】
【emmmm，突然覺得喬汐更像姜濯姐姐的既視感，還是這個配點。】
【樓上瞎了？】
這一波評論看得冉億心裏很虛，從前評論都是一邊倒的否定他們，但今天竟然有人站她和姜濯，甚至要起她的底。
“雪雪怎麽辦？周導說過去巴黎前我們最好不要公開關系的。”
姜濯卻一點都不慌，他若無其事的起床，從衣櫃裏挑衣服：“網友每天都在給我選CP，難道我每天都在換女朋友麽。”
“……”
也是這個道理。
冉億慢慢平靜下來，今天是周六，學校沒有課。她幹脆躲進被窩還想再睡會，姜濯卻叫她：“起來吃早飯。”
“我不想動。”冉億耍賴的趴在床上撒嬌：“除非你抱我起來。”
姜濯抿了抿唇，忽然上前親手掀開被子，把她翻過面，攔腰抱起。
冉億措手不及，人還沒回神就已經掛到了姜濯身上。
她雙手環著他的脖子，長腿也下意識的勾在他腰間。
姜濯垂眸，嘴角輕勾：“挺熟練啊。”
冉億臉一紅，頓了頓，放下腿為自己辯解：“我都是被你帶壞的！”
“這就叫壞？”
“……”
姜濯側到她耳邊，低聲：“那我還可以更壞一點。”
冉億腿一軟，趕緊推開他，“滾！”
微博上兩人的熱搜掛了幾天後逐漸被其他的新聞蓋過去，冉億順利完成期末考後便回了家，一心一意準備三月去法國電影節的開幕式。
王經理一直跟她強調這是她在電影上映前第一次正式亮相，而且還是這種國際性的大舞臺，所以一定要提前做好各種準備。
包括參加的禮服，妝容，手袋，珠寶等等，都不能馬虎面對。
每天被王經理叫到公司試各種各樣品牌讚助的時候，冉億都很懷疑人生，她雖才入行，但向來深知品牌讚助也是看人下菜的道理，不說她這種毫無名氣的新人，就算是喬汐、艾琳這種已經成名的，也不可能得到所有品牌的青睞。
但冉億覺得自己仿佛開了掛。
國內新銳設計師，國外著名設計師，各種一線奢侈品牌的高定，她每天不重樣的試下來，眼花繚亂。
她也會疑惑的問王經理：“這些牌子為什麽肯讚助我這種小新人？”
王經理每次都很堅定的告訴她：“因為我們是大公司，實力雄厚。”
看著總員工只有三個人的冉億：“……”
雖然王經理可能對大公司有什麽誤解，但摸著良心說，冉億簽過來後公司對她的安排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她也曾猜測實力雄厚的應該是背後的老板，試探過問：“老板什麽時候才有空跟我見面？”
每次王經理都會裝作很忙的看文件：“這個我不知道，要看他心情。”
他總欲言又止，冉億問多了就不問了。
畢竟娛樂圈裏不可說的東西太多，她很聰明，如果別人不想她知道，她一定不會不知趣的去打破砂鍋問到底。
過完新年沒幾天，《局中局》要去法國參加電影節的消息就被爆了出來，數年來少有華人導演能入圍，周禮算是第一位了。
於是整個劇組無論是主演姜濯、喬汐，還是幾個重要的配角，亦或者只有幾十秒長鏡頭的冉億，都成了媒體追蹤報道的焦點。
而這些人裏，被挖得最深的，便是名不見經傳的冉億了。
冉億終於經歷了——第一次在街上被媒體圍堵采訪，第一次在路上被媒體跟拍，第一次回到家裏樓下還有很多記者，甚至類似【禮女郎十分接地氣，一天出門倒兩次垃圾】這樣的神經病新聞每天都能見到幾次。
所以這樣密集而變態的關註下，她每天除了家和公司，根本不敢去姜濯的公寓。
加上姜濯過年期間在外地錄一檔綜藝節目，大年三十都沒能趕回來，兩人這期間全靠視頻電話保持聯系。
距離參加法國電影節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而她跟姜濯也有二十來天沒見面了。
他們在一起後從沒分開這麽久過，今天又是元宵節，宋顏煮了一鍋湯圓，意指全家團團圓圓，可這樣的節日姜濯卻沒在身邊，冉億很惆悵。
晚上八點多，家家喜慶的時刻，她唉聲嘆氣的用勺子攪湯圓，順便看窗外偶爾飄過天空的孔明燈。
宋女士在客廳邊吃湯圓邊看某衛視正播的元宵晚會。
忽然不知看到了什麽，她驚喜得趕緊喊冉億：
“億億快過來！！快！！！”
“……不想動。”剛才給姜濯發微信沒回，冉億現在撐著下巴，滿臉憂傷。
“你過來呀，濯濯在電視裏呢！！快快快，馬上都下場了該！”
“什麽？！”冉億反應了半秒，一個打挺坐正，幾乎瞬移飄到電視面前。
果然，正在播的晚會裏，姜濯穿著得體的休閑裝，一貫如常的冷清臉，站在主持人旁邊。
主持人滿面紅光采訪他：“聽說姜濯今年沒能在家跟父母過年，一定很想念他們吧。”
姜濯微抿唇，簡單回答：“工作需要，父母能理解。”
“啊，我們的濯濯可以說非常敬業了。”主持人十分捧場的恭維，場下推來一個座機電話：
“今天我們的節目有個現場連線的小活動，你可以打給任何一個你想要聯系的人，對他說一句新年祝福，好嗎？”
姜濯思考片刻，懶懶的：“好啊。”
這種活動冉億看過很多，一般是為了有搞笑的效果，嘉賓往往會故意把電話打給同樣懂接梗的圈內好友。
電視裏，姜濯開始撥號碼了。
冉億回頭得意的跟宋女士說：“我猜雪雪肯定會打給白嘉然，然後白嘉然會故意損他——”
話還沒說完，冉億的手機響了。
她嘴微微張著，還保持著剛才說話的姿勢，整個人卻呆滯了兩秒不動。
“那個。”宋顏冷靜的提醒她：“不會是打給你了吧……”
冉億輕輕拿起手機，是陌生號碼。
她再看電視裏，姜濯那邊還未接通。
心跳頓時飆到了一百二，冉億拼命鎮定住自己，深呼吸了好幾次，帶著各種猶豫和不安，小心翼翼按下接聽——
“……餵。”
幾乎是同時，電視裏也傳來了自己的聲音。
現場觀眾聽到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幾乎要沸騰了。
確定了真的是打給自己，冉億瞪大眼睛，心頓時跳得更快。
她既興奮又刺激，還有點慌張，不知道待會要祝他發幾個億的財比較合適。
姜濯的聲音這時從手機裏傳來，低低的：
“你在聽嗎。”
“？”沒說祝福卻問這個，冉億楞了一剎，下意識答：“在，在啊。”
“嗯。”
姜濯對著鏡頭，好似輕輕的清了清嗓，隨後磁性的聲音像漣漪輕輕漾開了一片：
“我想你了。”
主持人上一秒還掛著的商業浮誇笑容頓時凝住了，不敢相信的扭頭看姜濯，甚至忘了接詞。
停頓了幾秒，姜濯繼續旁若無人的對著鏡頭：
“回家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冉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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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億披頭散發的從被窩裏鉆出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在枕頭下胡亂摸了會, 找到自己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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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臥室裏只有她一個人，姜濯並沒有跟她睡在一起。
腦子裏依稀能記得自己昨晚在錢櫃放飛的記憶，她喝了不少酒，唱了不少歌, 以至於剛才只是輕輕的想喊人，嗓子都沙得不像話。
可她怎麽也不記得自己怎麽會回到姜濯家裏。
是金曉萌她們送她過來，還是自己潛意識打車過來？
還有, 姜濯去哪了？
冉億迷茫的掀開被子想下床，剛拉開被角，微微垂眸，她就被赤身裸.體的自己嚇了一跳。
她竟然一.絲不.掛的睡在被子裏？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冉億有點慌了, 她不敢再下床，摸出剛才的手機給姜濯打電話, 通話響了兩聲後被按斷。
幾秒鐘後, 姜濯穿著睡衣推開門。
“醒了？”
看到姜濯也在家裏後冉億才松了口氣，她用被子裹著自己朝他移動, 小心翼翼問：“你去哪了，怎麽不跟我睡一起？還有我怎麽來你這了？誰送我來的？還有還有，我——”她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身體裹緊了些，“我怎麽沒穿衣服啊……”
姜濯淡淡哼笑一聲，隨後慢慢靠近坐到她身邊：“不如你自己猜猜，你為什麽沒穿衣服？”
“哦。”冉億咽咽口水，大膽看著他：“我猜是你獸.欲又犯了……”
姜濯：“……”
他不動聲色去擰睡衣的扣子，然後把衣服敞開，露出自己的胸膛：“自己看。”
“？”冉億悄悄擡高眼皮，不看不要緊，一看實實在在的嚇了一跳，她蹭到姜濯面前，花容失色：“雪雪！是誰對你下手那麽重？！”
姜濯敞開的胸前，上面布滿大小不一的劃痕和咬痕，畫面十分壯烈。
冉億看了十分心疼，對著姜濯被傷到的地方一邊吹吹親親，一邊憤怒問：“是誰把你咬成這樣……我要打死他！”
“謝謝。”姜濯伸手做請的動作：“那麻煩你開始打死自己吧。”
“……？”
“喝的醉醺醺敲我的門，進來就不老實，讓你去洗澡，在衛生間裏拿你的磨腳石磨臉，不是我不放心進去看，你的臉估計現在已經被磨穿了。”
“等會！”姜濯的話冉億別的沒聽清楚，光聽見中間的重點了——“我洗澡你進來看？！”
姜濯臉色一怔，隨即鎮定：“怎麽，又不是沒看過。”
“我就說我這麽溫柔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做這麽粗魯的事！”冉億拿抱枕打他：“活該你被我咬，流氓！”
姜濯快氣笑了：“你溫柔？”
是昨晚抓著他下面不松手叫溫柔？
還是洗完澡後又抓又咬死活不肯穿衣服叫溫柔？
“我不知道你對溫柔有什麽誤解。”他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但我現在的確要做粗魯的事了。”
“……？”冉億瞬間明白，人往後縮：“你聽我說，你等會，等會——唔——”
她很快就被剝奪了話語權，耳邊隨即落下男人低沈火熱的聲音：
“我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再次沈沈醒來，已是上午九點。
冉億睜開眼，想起從淩晨五點到七點的漫長過程，可以說十分的冤冤相報何時了。
她是喝醉了所以才不小心給姜濯胸前咬了些印記，但姜濯剛才二話不說就回了雙倍給自己。
這個男人怎麽那麽小氣？！
運動量太大，姜濯還沒醒，冉億不想吵醒他，只好悄悄側身去刷微博。
打開首頁，刷過去幾個段子後，她慢慢停下滑屏的動作，眼睛微微瞪大，片刻後又切到話題榜。
看到熱搜第二後冉億懵了。
“在看什麽。”旁邊的人忽然從背後圈緊她問。
冉億趕緊翻過身面對他：“雪雪，我，我們——熱搜上說我們——”
“嗯？”姜濯不慌不忙。
“！！！”冉億著急的坐起來，“昨天有人偷拍我們宣傳片的花絮發到微博了！”
姜濯懶懶的從被窩裏伸出手找到自己的手機，瞟了眼熱搜。
原來是昨天冉億在練功房拍轉圈跌倒後姜濯沖上來時被人偷拍了照片放到網上，引起了一片喧嘩熱議。
【姜濯男友力炸了！】
【奇怪，這一幕同框莫名很甜誒。】
【恭喜喬汐喜提綠帽一頂！】
【沒人來八八這個冉億什麽背景麽，才大一資源就好到爆？】
【emmmm，突然覺得喬汐更像姜濯姐姐的既視感，還是這個配點。】
【樓上瞎了？】
這一波評論看得冉億心裏很虛，從前評論都是一邊倒的否定他們，但今天竟然有人站她和姜濯，甚至要起她的底。
“雪雪怎麽辦？周導說過去巴黎前我們最好不要公開關系的。”
姜濯卻一點都不慌，他若無其事的起床，從衣櫃裏挑衣服：“網友每天都在給我選CP，難道我每天都在換女朋友麽。”
“……”
也是這個道理。
冉億慢慢平靜下來，今天是周六，學校沒有課。她幹脆躲進被窩還想再睡會，姜濯卻叫她：“起來吃早飯。”
“我不想動。”冉億耍賴的趴在床上撒嬌：“除非你抱我起來。”
姜濯抿了抿唇，忽然上前親手掀開被子，把她翻過面，攔腰抱起。
冉億措手不及，人還沒回神就已經掛到了姜濯身上。
她雙手環著他的脖子，長腿也下意識的勾在他腰間。
姜濯垂眸，嘴角輕勾：“挺熟練啊。”
冉億臉一紅，頓了頓，放下腿為自己辯解：“我都是被你帶壞的！”
“這就叫壞？”
“……”
姜濯側到她耳邊，低聲：“那我還可以更壞一點。”
冉億腿一軟，趕緊推開他，“滾！”
微博上兩人的熱搜掛了幾天後逐漸被其他的新聞蓋過去，冉億順利完成期末考後便回了家，一心一意準備三月去法國電影節的開幕式。
王經理一直跟她強調這是她在電影上映前第一次正式亮相，而且還是這種國際性的大舞臺，所以一定要提前做好各種準備。
包括參加的禮服，妝容，手袋，珠寶等等，都不能馬虎面對。
每天被王經理叫到公司試各種各樣品牌讚助的時候，冉億都很懷疑人生，她雖才入行，但向來深知品牌讚助也是看人下菜的道理，不說她這種毫無名氣的新人，就算是喬汐、艾琳這種已經成名的，也不可能得到所有品牌的青睞。
但冉億覺得自己仿佛開了掛。
國內新銳設計師，國外著名設計師，各種一線奢侈品牌的高定，她每天不重樣的試下來，眼花繚亂。
她也會疑惑的問王經理：“這些牌子為什麽肯讚助我這種小新人？”
王經理每次都很堅定的告訴她：“因為我們是大公司，實力雄厚。”
看著總員工只有三個人的冉億：“……”
雖然王經理可能對大公司有什麽誤解，但摸著良心說，冉億簽過來後公司對她的安排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她也曾猜測實力雄厚的應該是背後的老板，試探過問：“老板什麽時候才有空跟我見面？”
每次王經理都會裝作很忙的看文件：“這個我不知道，要看他心情。”
他總欲言又止，冉億問多了就不問了。
畢竟娛樂圈裏不可說的東西太多，她很聰明，如果別人不想她知道，她一定不會不知趣的去打破砂鍋問到底。
過完新年沒幾天，《局中局》要去法國參加電影節的消息就被爆了出來，數年來少有華人導演能入圍，周禮算是第一位了。
於是整個劇組無論是主演姜濯、喬汐，還是幾個重要的配角，亦或者只有幾十秒長鏡頭的冉億，都成了媒體追蹤報道的焦點。
而這些人裏，被挖得最深的，便是名不見經傳的冉億了。
冉億終於經歷了——第一次在街上被媒體圍堵采訪，第一次在路上被媒體跟拍，第一次回到家裏樓下還有很多記者，甚至類似【禮女郎十分接地氣，一天出門倒兩次垃圾】這樣的神經病新聞每天都能見到幾次。
所以這樣密集而變態的關註下，她每天除了家和公司，根本不敢去姜濯的公寓。
加上姜濯過年期間在外地錄一檔綜藝節目，大年三十都沒能趕回來，兩人這期間全靠視頻電話保持聯系。
距離參加法國電影節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而她跟姜濯也有二十來天沒見面了。
他們在一起後從沒分開這麽久過，今天又是元宵節，宋顏煮了一鍋湯圓，意指全家團團圓圓，可這樣的節日姜濯卻沒在身邊，冉億很惆悵。
晚上八點多，家家喜慶的時刻，她唉聲嘆氣的用勺子攪湯圓，順便看窗外偶爾飄過天空的孔明燈。
宋女士在客廳邊吃湯圓邊看某衛視正播的元宵晚會。
忽然不知看到了什麽，她驚喜得趕緊喊冉億：
“億億快過來！！快！！！”
“……不想動。”剛才給姜濯發微信沒回，冉億現在撐著下巴，滿臉憂傷。
“你過來呀，濯濯在電視裏呢！！快快快，馬上都下場了該！”
“什麽？！”冉億反應了半秒，一個打挺坐正，幾乎瞬移飄到電視面前。
果然，正在播的晚會裏，姜濯穿著得體的休閑裝，一貫如常的冷清臉，站在主持人旁邊。
主持人滿面紅光采訪他：“聽說姜濯今年沒能在家跟父母過年，一定很想念他們吧。”
姜濯微抿唇，簡單回答：“工作需要，父母能理解。”
“啊，我們的濯濯可以說非常敬業了。”主持人十分捧場的恭維，場下推來一個座機電話：
“今天我們的節目有個現場連線的小活動，你可以打給任何一個你想要聯系的人，對他說一句新年祝福，好嗎？”
姜濯思考片刻，懶懶的：“好啊。”
這種活動冉億看過很多，一般是為了有搞笑的效果，嘉賓往往會故意把電話打給同樣懂接梗的圈內好友。
電視裏，姜濯開始撥號碼了。
冉億回頭得意的跟宋女士說：“我猜雪雪肯定會打給白嘉然，然後白嘉然會故意損他——”
話還沒說完，冉億的手機響了。
她嘴微微張著，還保持著剛才說話的姿勢，整個人卻呆滯了兩秒不動。
“那個。”宋顏冷靜的提醒她：“不會是打給你了吧……”
冉億輕輕拿起手機，是陌生號碼。
她再看電視裏，姜濯那邊還未接通。
心跳頓時飆到了一百二，冉億拼命鎮定住自己，深呼吸了好幾次，帶著各種猶豫和不安，小心翼翼按下接聽——
“……餵。”
幾乎是同時，電視裏也傳來了自己的聲音。
現場觀眾聽到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幾乎要沸騰了。
確定了真的是打給自己，冉億瞪大眼睛，心頓時跳得更快。
她既興奮又刺激，還有點慌張，不知道待會要祝他發幾個億的財比較合適。
姜濯的聲音這時從手機裏傳來，低低的：
“你在聽嗎。”
“？”沒說祝福卻問這個，冉億楞了一剎，下意識答：“在，在啊。”
“嗯。”
姜濯對著鏡頭，好似輕輕的清了清嗓，隨後磁性的聲音像漣漪輕輕漾開了一片：
“我想你了。”
主持人上一秒還掛著的商業浮誇笑容頓時凝住了，不敢相信的扭頭看姜濯，甚至忘了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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